【轉載自《中國人權雙周刊》第119期 2013年11月29日—12月12日】
文/廖亦武
茫茫宇宙,人類很渺小;茫茫國際,個人更渺小。劉曉波和莫言,標準對立的兩位,為什麼都獲得同一名義的獎?諾委會不可能告訴公眾。按100多年前制定的行規,他們要保密50年,直到當事人全部死絕,直到權力交易真相貶值到無人關注。
2010年10月8日,我自柏林乘火車去參加法蘭克福書展,中途得知,我的老友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。
狂喜之餘,一個謎團自心底湧起。果然,隨後從幾個渠道,我聽說劉曉波對探監的劉霞說「這個獎是給六四亡靈的」,接著他哭起來。我沒有哭,可這句話像石頭,壓了我許多天。是的是的,在中國異見者看來,諾貝爾獎至高無上,只有近3000名死難者的代表,才有資格獲得。所以這些年,我和劉曉波等人的重大議題之一,是提名「天安門母親」的發起者丁子霖教授為諾貝爾獎候選人,我們寫過若干文章,公開聯名呼籲推薦至少5次以上。丁子霖的兒子在「六四」鎮壓中被槍殺,風聲鶴唳中,她作為遇難者家屬,第一個打破沈默,向國際社會指控劊子手政府。接著的20餘年,丁子霖夫婦一直被軟禁,但他們根據一星半點線索,經過若干地下渠道,逐個尋訪,竟然串聯了180多位「六四」難屬,形成影響深遠的「天安門母親」群體。大夥兒互相激勵,蒐集屠殺證據,記錄真相,在海外出版成冊,並年復一年上書當局,追究罪責,令獨裁者坐臥不安。劉曉波對我說:“「丁子霖的工作令人想起 1986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埃利‧威塞爾,後者的寫作主題是納粹滅絕猶太人的記憶。頒獎辭中,『把個人關注化作對所有暴力、仇恨和壓迫的普遍譴責』,也適用于丁子霖。」《more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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